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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久不見了南南。”熊貓崽崽比之前掌握的語言更多了,被姜圖南薅出來就乖巧地鉆進她懷裏,柔軟地抱住她的手臂撒嬌。

姜圖南被崽崽的飛撲整得暈頭轉向,如果不是幾只北極兔看玩伴要被可惡的人類帶走,紛紛往姜圖南身上撲,壓得她清醒過來,一定要被崽崽弄迷糊了。

幾只北極兔也在被噓噓挨個兒按住之後才消停了一些。

“崽崽又長大了不少。”姜圖南摸著它已經開始變硬的毛,思索著這只崽未來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的熊貓幼崽,搖粒絨還是順毛崽?

“我最近有好好吃飯哦,采采給我加了糊糊,好喝!”崽崽奶聲奶氣地給姜圖南介紹它最近的生活。

見姜圖南真的把崽崽抱出來,滕采破釜沈舟道:“我水克火,問題不大。”

姜圖南惡趣味發作,也不解釋,抱著崽崽就往屋裏走。

“你是那天救我的人類。”小熊貓篤定道。

姜圖南點頭:“你還記得我?”

“我見過的人類並不少,你是唯一一個聞起來沒什麽壞心思的。”小熊貓理智道。

說完這句,它像是被什麽控制了一般,又道:“不,不對,人類都不懷好意,他們之所以接近我們,都是為了利用!我怎麽可以輕信人類!”

它像是陷入了天人交戰,一直在跟自己抗爭。唯一讓姜圖南比較欣慰的是,它沒有再噴火,只是在做一只精分小熊貓。

在姜圖南懷裏的崽崽看了一會兒,問道:“我能跟它說話嗎?”

姜圖南點頭,崽崽才道:“我們有比人類強出百倍的能力,一個人類好不好,應該用耳朵聽,鼻子聞,眼睛看。”

正在自言自語的小熊貓頓住,兇狠的目光射向崽崽。發現它還是個沒斷奶的寶寶時,棕色眼睛裏的情緒變了又變。

“你真可憐,還是一只幼崽就被人類收買了。”

崽崽絲毫不慌,小小年紀已經有了大將風範:“被人類收買?你看看這裏的人類,心甘情願當我的坐騎,還給我四處找吃的,任我派遣,不比單打獨鬥的日子舒服嗎?”

姜圖南簡直要給有智慧的崽崽叫好了。

小熊貓噎住,看了一眼崽崽和它的坐騎姜圖南,咬牙道:“那是他們在騙取你的信任!不久之後就會割你的熊掌,往你體內打奇怪的東西,讓你痛苦不堪,最後變得不是熊也不是貓!”

隨著小熊貓被崽崽忽悠出來的秘密,姜圖南的臉色開始變得凝重。這只小熊貓顯然不是信口開河,它一定是在S58星遭遇過什麽。

“人類有好有壞,動物也同樣有好有壞,要不要跟我去動物園看看同類們?”崽崽不再勸說,反而發出邀請。

小熊貓像是被它說動了,此時從窗口剛好跳進來噓噓一家。

看見小小的一團北極兔,小熊貓大驚失色:“快跑!快離開這裏!這些人類不會讓這些幼崽平安長大的。”

噓噓沒說話,始終在細細打量著面前的小熊貓。

它和小熊認識得早,看著面前這只長的跟小熊不太一樣的小熊貓,淡定道:“二熊,是你嗎?”

姜圖南一楞,想起救下小熊貓時豹豹隨口亂說的話,不會這麽巧吧?

“二熊?誰是二熊?”小熊貓陷入迷茫,看著噓噓,像是陷入回憶,神色漸漸變得痛苦。

門猛地被推開,是豹豹,背上還背著小熊。

看見眼前的場面,小熊慢悠悠地翻身從豹豹身上落地:“二熊,我,你妹妹,小熊。”

狂躁的小熊貓盯著小熊,漸漸陷入沈睡之中。

這個收場姜圖南怎麽也沒想到,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小熊貓,又望向小熊。

“把它放下吧,它應該是被人類當成試驗品註射了什麽東西才會變成現在這樣。”小熊湊近二熊,伸出爪爪碰了碰它的頭。

等二熊被姜圖南提著換了個新治療倉,一大堆小尾巴才跟著小熊在治療室裏排排坐。

小熊講起它和獬豸夜探治療室之後從二熊那裏得到的所有消息。

二熊還真的是不久前小熊托姜圖南找的那位哥哥。之前姜圖南以為二熊出不了荒星的地界,以為她們在荒星搜得不夠徹底,要麽就是二熊已經不在了。

這次眼睜睜看著豹豹和福福、狼初三只小的都能從荒星成功偷跑,她的三觀受到了沖擊。

而二熊就是這麽離開荒星的。

荒星上的動物少,主要原因就是吃不飽。對於吃不飽的動物來說,繁衍後代之後必須出去覓食才能更好給孩子們供給營養。

它們只是開了神智,在實力上卻沒有增強。一般願意遠離荒星出門覓食的都是猛獸,出門在外靠實力說話。小熊貓這類小動物,只能在荒星吃樹根,但這並非長久之計。

小熊出生後不久,父母就不在了,和豹豹母親離開的原因一樣。它們選擇把食物留給孩子,自己從容離開。

二熊成了家裏最大的小熊貓,為了家裏嗷嗷待哺的熊,它決定出去冒險覓食。這麽一去,就再沒回來。

“其實我猜到它回來的可能性很小,”小熊低著頭,爪爪始終放在治療倉上:“離開荒星的動物很少有回來的,而來到荒星的新物種,多半都渾身帶傷。”

它們不清楚這是什麽機制,只知道荒星似乎是在保護它們。

“二熊應該是被洗去了記憶,它不記得自己是誰了,但是還記得要給妹妹覓食。”小熊的情緒低落下來,但它很快整理好思緒,望向姜圖南,說出最關鍵的信息,“二熊說它被人類關在一個大容器裏,周圍全是小動物,甚至還有人類幼崽。”

這是有人在背地裏用小孩做實驗嗎?姜圖南只覺不寒而栗。

“至於你們找到它的地方,它說之前是用來銷毀失敗試驗品的,但是它覺得那裏很陌生。”小熊咬牙道,“但是它只知道穿著白色衣服的人類突然都離開了,把剩下來不及運走的動物和人類幼崽都送了上去。”

姜圖南深深吸了口氣,腦子很快捋清楚了。

暗示她們去S58星的人應該早就知道這顆荒廢的星球有問題,而在S58星上搞實驗的人可能跟告密的不是一波人,否則不會走得那麽匆忙。但也不排除一種可能性,對方就是想要她留在S58星上,所以自導自演了這麽一出。

做實驗的那批人,很有可能就是瑯齊儲。只有他所在的Q153星上才有濃重的血腥味,那裏土壤的肥沃像是被無數血腥滋養出來的。

姜圖南深吸一口氣,抱緊小熊:“對不起,我們去晚了。”

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。”小熊抱緊姜圖南,臉上的毛在姜圖南身上蹭了蹭,“希望你們能找到罪魁禍首,不要讓別的小動物和人類崽崽感受分離之苦了。”

一旁的噓噓昏昏欲睡,姜圖南想起她消失的老公,想說什麽,最終還是選擇閉嘴。

倒是噓噓像是感受到她的猶豫一般,半睜著眼睛道:“不用為我擔心,當單親媽媽很好,而且現在有你們這群冤大頭幫我養崽,我可一點都不擔心。”

姜圖南啞然失笑,心裏還惦記著Q153星的事,起身跟它們告別:“我先去一趟溫室。”

一群毛茸茸送別姜圖南,回過身後又繼續盯著面前的可憐二熊。

平時的小熊話不多,也很害羞,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一只熊,就連噓噓都沒想到她居然這麽堅強,面對被人類傷害過的哥哥,絲毫沒有遷怒姜圖南這些人。

小熊看了一眼噓噓,像是看穿了她一般,冷靜道:“做熊也是要有些原則的。”

噓噓理解地點頭,起身把幾個崽都罩在身下,一起靜靜地守著二熊。

溫室裏,兩位教授正守著姜圖南連夜栽種的植物觀察,臉上的喜色遮都遮不住。姜圖南故意發出聲響,兩人卻像是絲毫沒聽見一般。

姜圖南只得灰溜溜地湊到他們身邊:“兩位教授,我讓滕南醫生帶著竹苗去新園了,你們怎麽還在這裏?”

召教授擺擺手:“種個竹子有什麽難的,有手就會的事。你帶回來的這些新鮮東西,竹子是最不吸引人的一個,不少我都只在書上見過。”

姜圖南哭笑不得。出發前她跟兩位教授就商議過此行目的,竹子相關的知識早就被他們翻來覆去研究了個遍,自然不算稀奇。

“暫時把這些植物都放放吧,”姜圖南情真意切道,“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拜托你們了。”

召教授這才一一不舍地起身,看著姜圖南:“說吧,什麽事?”

姜圖南拿出分別從Q153星和S58星上挖回來的土:“是兩個星球的土,都很肥,肥得有點奇怪。”

她沒跟兩位教授說熊二的經歷,只是簡單講了講這兩處的異常。光是“都沒有搭建溫室,全部露天環境”這兩條,召教授眼睛裏就泛起光。

“之前荒星就是這樣的,但是你說的這兩顆星球,為什麽早些年沒有被發現?”

這也是姜圖南感到奇怪的地方。

土壤分析還要一段時間,姜圖南只看了一眼,就跟兩位教授告別:“我去看看滕南醫生那邊的情況,順便再送點竹子過去。”

召教授擺了擺手,姜圖南毫無心理負擔地踏上去新園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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